说起月亮
常常让人联想到故乡
“露从今夜白,月是故乡明”
故乡的月亮,您的韵味与风情,仿佛是一曲动人的乐章,将山村寂静的夜晚装点得如诗如画。您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,高悬在夜空之中,洒下柔和的光芒,让人感到无限的美好和神秘。
我的故乡在大别山南的一个小镇一一红安县八里湾镇旁。那里山清,水秀,月儿明亮。儿时我居住的山村夜晚是寂静的,天空上那轮皓月只要不是雨雪天,它总是无私地挂在广袤的苍穹上,为大山里的人们带来光明。那皎洁而温柔的月光下,有泥土散发的芬芳、有稻花的散发的青香,有麦子成熟的金黄、还有夜莺站在树梢上放声歌唱。那远处的山峦,在晚霞褪去后,群山变成黛墨色,月亮便悄悄爬在凤王山上,我们一群小朋友便聚集在老屋的打谷场上,开始在月光下捉迷藏、拔河、唱着好听的歌谣:“把棉籽,把棉花,把到东家落西家……”那轻轻柔柔的月光,洒在我们栖息的老屋上,洒在我们的头顶上,给了我们儿时的幸福和温馨。皎洁的月光,如一把闪耀的利剑,横亘在漆黑的夜空,挥洒着无垠的清凉和光明。它把温柔的月光,撒向大地,让所有的梦境都沐浴在它的怀抱中。当我们玩困了,倦了的时候,天空上那依稀点点的星光和飞逝的点点流萤,朦胧又迷幻,又使我们有点疑心在梦里的国度里。
当我睡了一觉,突然从梦中醒来时,窗外明月的光辉洒在大地上还宛如白昼。再仔细聆听,堂屋里正在播放着母亲线纺的“嗡嗡嗡”声。母亲在如银的月光下,她右手摇着纺车柄,左手拉着长长的白棉条穗,在那里聚精会神地纺啊纺啊!那根锭子上,不一会缠着又肥又胖的线圈,那千丝万缕聚结着母亲的勤劳和不屈。母亲那张善良而又自信的脸,在晶莹的月光照耀下闪闪发光。她总是一边纺线,一边哼唱着那首段快乐的纺线歌谣:小小绽子肥又壮,我纺棉线织棉布,织出棉布做衣赏,白布染成红绿黄,蓝色代表是天空,红色代表是希望。这大概是勤劳的母亲,夜夜与月光相伴,心中永远装满着那份希望吧!
窗外,山村的月亮宛如一个大大的银盘,高高地悬在天空的正中央,无限地给大地播洒着银色的光芒。有一天,母亲边纺线边给我讲月亮的故事,讲月亮里面有一棵摇钱树,但要想得到那月公赐给的钱,必须上九万九千九百步梯才能得到。干任何事必须付出艰辛,才能有收获!
山村的月亮有时很可爱,它像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优雅地站在天空上,尽情地向山村的夜晚吐露着心中喜悦。冬天的月亮是清莹的,山风呼啸,那凄凉的北风将爱嚷的狗吹进了窝棚,四野寂静得可怕,唯有母亲那纺车声还在嗡嗡地回响。睡眼惺忪的我,被第二包尿涨醒,此时,月光更加皎洁宛如白昼,整个山村己经静到一根上鞋针掉在地上就能听到落地声。我劝娘早点休息,娘却说:天还早,还是三更,夜还漫长啊!我的娘,如同月亮一般,总是那么勤劳,一味地付出,换来的我们兄弟姐妹身上的粗棉大布衣总是穿的干干净净,浑身上下总是暖暖和和。
有时见母亲她那疲惫困倦的双眼,总是陪着月亮在夜间劳作,有时想睁着,有时想闭着休息会,反正一直在暗暗地挣扎着,令我阵阵心酸。娘说:多亏家乡这轮皓月,一直陪伴着她几十年,陪她走过多少春夏秋冬,她多么期待陪伴着月儿到地老天荒。
光阴荏苒,岁月如梭,到了上世纪的八十年代初,妈妈已快七十岁的人了,由于一生勤劳,她晚年患了白内障,导致双眼失明!家里那辆生生不息,日夜唱响的纺车不再“嗡嗡嗡”作响了,那台织布的机头上,再也不见母亲那矫健的身影,和那双手灵动地穿梭。母亲还患有高血压、腰肌劳损、内风湿、肺气肿等多种疾病。她在那月光如银冬日的夜晚,母亲无声无息,没有惊动任何人,她随着家乡那轮皓月离开了人世。留下的让我们无尽的思念。人从黄土来,又随黄土去,这是一个永恒的事实。我想,母亲会变成粒粒粮食,又在生根,又在发芽,又在开花,又在结果!我的娘在世时,她总是要我向月亮学习,学习月亮的大公无私,心怀广阔,虽然没有太阳那般光芒万丈,但它总是用自己的一片夜光,为那些热爱生活的人们指明方向,它还会教你做人,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,一个勤俭朴实的人。
掩埋了母亲的遗体后,我告别了生我养我的故乡,来到武汉这个陌生的城市,寻找我儿时要走出山村,在外面世界寻找梦想。每当夜幕降临时,我喜欢独自一个站在城市的一隅,观看这座城市的月亮,看是否有故乡的月亮那般明亮?城市的高楼大厦里有万家灯火,城市的月亮却与家乡的月亮截然不一样,它总喜欢挂在高楼大厦上,而我家乡的月儿,却喜欢站在高山上。而城里的月色没有故乡的月光明净!每当这时,我便想起家乡那轮皎洁的明月,想起给我儿时带来无尽欢乐的月亮。有时想时光倒流,让岁月回到从前,再次披着家乡的月光,依偎在娘的身旁,享受着母爱的力量!